王蒙談AI創作：沒有個體則難稱文學

“沒有個體的創造性，沒有個體的激情，沒有個體的性格，沒有個體的風格，那還能叫文學嗎？”24日，著名作家王蒙在北京談及AI(人工智能)的“文學創作”，他直言，缺少了真實的“個體”和“自我意識”，不會產生真正抵達人心的作品。

當日，作為中國作協“文學e路同行——歡迎網絡作家回家”作家活動周的重磅活動，由王蒙擔任主講的“春天一堂課”在魯迅文學院舉行。面對眾多年輕的網絡作家，王蒙特別強調了寫作中語言準確性的非凡意義。他指出，“在漢語里，任何一種意思，至少有十幾種的說法。小說家要挑一種最準確、最合適的說法。”他舉例說，寫下雨的詩詞，有“簾外雨潺潺”，有“清明時節雨紛紛”，也有“海棠花謝也，雨霏霏”等，“潺潺”“紛紛”“霏霏”都是形容下雨時的不同情狀，“這就是漢語的魅力”。

王蒙表示，選擇進行文學創作就是選擇了“以語言去抵達靈魂”，“它不僅是技巧，更是一種品質和胸懷”。他同時指出，生活與經歷對于文學創作意義重大，文學創作“離不開生活這一根本性的源泉”。

這位年過90歲的著名作家當日談及AI的“文學創作”，他表示，自己對此亦頗為關注，曾直接詢問AI其本身“如何看待AI的創造性”，得到的答案是：“它有很強的記憶能力，分析能力，但是對于自身給出的內容缺乏真正的理解，它能夠接受和使用的是數據，第二它是沒有感情的，第三它是沒有自我的”。

王蒙直言，自己看了不少AI作的舊詩，“特別合乎規矩，平仄合乎規矩，對仗合乎規矩，韻腳合乎規矩，但是沒有任何特點，這是因為它沒有抒情的主人公”。他以李清照為例稱，李清照的作品之所以令人感動，恰恰因為作者是李清照，“是一位女詞人經歷了人生的許多痛苦，許多曲折之后寫出來的”。在王蒙看來，無論李煜、曹操，還是李白、杜甫，他們的作品中，“主觀的我”都非常重要，“沒有個體的創造性，沒有個體的激情，沒有個體的性格，沒有個體的風格，那還能叫文學嗎？”

詩詞之外，王蒙還談到AI對于小說創作的參與，“我們或許可以給DeepSeek講一個故事，讓它就此寫小說，但這樣頂多得到一個故事，沒有語言”。他直言，對于AI來說，“別來無恙乎”和“Are you ok”甚至可能沒有本質的區別。王蒙就此鼓勵青年作家勇于原創，寫出真正屬于自己的文字。